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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---正文-----
寒天起九,数日不晴。
乾元殿的鍚帝自入冬后便沉疴缠身,日间暖和之时还留有三分清醒,夜里便神智模糊,人事不知。
太医署的院判们来了又回,争来论去,仍旧莫衷一是,只敢用着温药养气。
适逢北疆狼烟又起,庙堂江湖顿生暗澜。
鍚帝病中下诏,嘱太子嬴鎰监国,暂领中书;着太子胞弟,三皇子嬴釤举兵赴疆;令五皇子嬴鋈辖城西大营拱卫京畿;其余皇子及后宫嫔妃则入夜后轮番前往乾元殿侍疾,皆不可带侍从随身,及至天明方可出殿。
近晚之时天色愈暗,狂风肆虐,暴雪将至。
今夜正是六皇子嬴鎏轮值乾元。
说是侍疾,也不过是鍚帝制衡诸方势力的下策罢了。
嬴鎏立在一旁,冷眼看着掌事太监钟平殷勤伺候,鍚帝服过药后,愈发昏沉,便又睡下。
他向钟平留了一句,“药味甚浓,我且去门口透透气。”转身便出了殿。
平素嬴鎏深居简出,钟平既为乾元掌事,也无需作势巴结一个不甚得宠的皇子,自去抱了铺盖睡在偏房榻上。
夜已深了,暴雪掺着肆狂的北风席卷了整座宫城,簌簌雪落之声处处可闻,更显周遭冷肃寂静。
嬴鎏裹紧了身上的浅色薄绒披风,又搓了搓僵冷的指节。他自幼体弱,不过在殿外立了半刻,已是周身冰凉,再寻不出一丝热气。
候了半晌,才见一盛装妇人领着侍从冒雪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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