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

-----正文-----

〈壹〉

“我都看到了。”

那个男人从我背后弯下腰，凑在我耳边说：“你已经投毒了，只不过剂量不够而已。”

我削苹果的手一顿，又慢条斯理继续削了下去，薄得近乎透明的一层艳红果皮被从白色的果肉上剥离。

“那又怎样呢，森先生。”

我抬眼挑衅地瞟了他一下，嘴角慢慢勾起。

“身为药剂师的你应该很清楚，剂量之外绝不可议论毒性。”

红艳艳的苹果皮从刀锋延展，绕着我白皙的指骨往下滑，鲜红闪亮，像是流动着的血。

“万物过量皆是毒，没到剂量，那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些灰尘罢了。”

果皮落在地上，苹果汁粘腻地蹭了我一手，碰到溃烂的伤口处时有灼灼的刺痛。

但那点痛感若是放在我给自己构筑的地狱里，连春天轻轻拂面的微风都算不上。

早已经麻木了。

我勾起嘴角，嗤笑一声。

可最终还是低下头，把即将翻涌而出的浓稠恶意藏进眼底。

水果刀扎进莹白的果肉里，转动，剜出一块，放进口中。

还是无比讨厌疼痛啊，就像我受够了这个满是污渍的人间。

苹果核被扔在垃圾桶里，几只苍蝇绕着飞个没完。

〈贰〉

眨眼就到了新年，贺岁的前一天下午我被森鸥外硬扯到屋外去逛街。

既然是难得的节日庆典，那今天我就委屈一下，就努力当个好孩子吧。

我挂着假笑抓住森鸥外的手。

面前的人群有如涌动的蝗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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