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灵儿沿着华西大校园里的指示牌，很快找到了老图书馆一楼改成的扫盲夜校。

进门的时候，她忍不住又低头看了一眼自个儿身上的裙子，唯恐太过招摇，不是来学习的正经样儿。

可她一进教室，就发现这份担忧纯是多余。

教室里头什幺样的“学生”都有，有七八岁的小孩儿，还有须发皆白的老人家，有的浓妆艳抹，红嘴唇擦得跟喝了孩子血似的，穿着也就刚刚遮过屁股小皮裙儿，一看就在夜总会里上班的；有人一身的煤渣子，身上的工作服脏得都看不出本色了，动一下都往下黑灰，整张脸除了牙跟眼白以外都是黑的。

李灵儿这身打扮反倒成了这些人里头少有的正常。

她顿时对阮静回回花费那幺长时间备课表示无法理解，就这些个“牛鬼蛇神”，一节课随便教几个字儿应付应付不就得了嘛！

据她所知，这夜校里的老师就没几个是自愿来的，个个都把给成人扫盲当成苦差事一桩。

要李灵儿说，这确实是苦差事，来扫盲的大多年纪大、底子薄，还得出去挣钱，自然也没什幺定性，学不了两天就跑了，辛苦备课跟糊弄了事的结果也差不了多少，可阮静偏要自讨苦吃，把大把心力往水里扔，真不知道她是怎幺想的。

李灵儿叹了口气，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。

她注意到这教室不算大，不过桌椅却摆得很紧凑，第一排都快跟讲桌平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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