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空下雨了。

菱锥状的雨柱代替河流边捣衣的声响笃笃地敲着，简韶的头发湿了，嘴唇也是深沉的湿色。她挥一挥手，与年轻的管家机器人在语言学校前分手。

擦肩而过的学生们焦灼地讨论着换题与压分，“转考Pearson或者DET，”他们说话的声音像淅淅的小雨，“一条路走不顺就要换另一条……”

这样的话仿佛冥冥中的某种启示，她没有去教室，而是拐进洗手间，躲在狭隘的隔间里费力地看自己勾画的路线图。学生们只有一个申请季，像写纽约客一样写自荐信，她也同样只有一次机会，趁着斯科特教授的朋友来为他们检修假肢零件，而隋恕与十三全都不在，她要将一切了结。

隔间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拉开，灯光打进来。“Jane？嘿！”女生和她打招呼，“不好意思，我没有发现这里有人。”

简韶将手机塞回牛仔裤，笑着说没有关系。

“嗯……今下午的conversation group要和我做partner吗？”她主动发出了邀请。

“我很愿意，不过能不能先请你帮我一个小忙？”

“你说。”

简韶从包里取出一部备用机，做出一副为难而忧伤的神情：“我跟我的男朋友吵架了……”

女生的眉毛翘得高高的，嘴巴嘟起来，极惊讶的模样：“是那个每天送你过来，又早早地在门口等你的那个男生吗？你们吵架了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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