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1993】
-----正文-----
窗外知了在叫,伴随一些不知名飞虫的嗡鸣。
我睡的是一张铁折叠床,放的位置很差,再加上有次姜为民摔门把把手摔坏了,房间的门锁不上,所以我躺在上面的时候能看到开门缝外客厅的光,也能听到客厅播音机的声音和姜为民许朵朵的窸窣话语。我就静静听着电台主播讲述感情故事,有时候许朵朵声音陡然拔高,让昏昏欲睡的我突然惊醒。
从我和晁鸣说到家了后他没有回复我。
我身上盖着毛巾被,手里握着呼机。
“工号113为您服务。请说传呼号码。”那边是冰凉的女声,已经将近十一点,她却说得好精神。我有点不好意思,用被子盖着头小声言语:“呃,传呼67280。”有节奏的嘀嘀声,她接着:“现在请您留言。”
“请帮我留言:晚安,好梦。”我说。
啪塔啪塔,她敲击键盘,“就这些?”
“就这些…谢谢你。”我懊恼,很多想说的话一旦要经过别人就变成难以启齿的秘密,我之前还发过誓要用呼机和晁鸣告白呢,这下好了,只会说“晚安,好梦”。
蠢蠢蠢,笨笨笨。
“不客气。”她爽利地结束我们的对话。
我盯着那个小盒子看了一会,屏幕发出绿色的光,上面飘过用黑点组成的“1994年6月29日”的字幕。也不知道晁鸣会不会回我,我决定出来看会儿书再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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