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很多年以后，库洛洛仍无从解释那个暴风雨夜在黑鲸船腹里的心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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酷拉皮卡点了根烟，夹在指节间抖了两下烟灰，一点猩红便在库洛洛安静的眼瞳下缓缓绽开，视野向内拢起一方煦暖。由于晕船带来的连日疲惫，他眼底发青，半靠在椅背上像只懒洋洋的狸猫。酷拉皮卡冲他晃了晃香烟匣，发出咯哒咯哒机械内部咬合的声响，“来吗？”

他们正坐在「黑鲸号」下层的一家海员俱乐部里，尚未到换班时间，来此地放松身心、小酌几杯的水手寥寥无几，几个巴比拿人聚精会神地围着中间的方桌打斯诺克。紧邻为上层贵族们供餐的厨房，发酵蔬菜的酸味和香喷喷的菜籽油味构成了这里的第一印象，三楼宴厅的钢琴声顺着铁锈下水管道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。

“禁烟令前天就停了。”从里面抽出一支递过去，他又解释道，“渡船已经驶过温度最高的堪卡海峡一带，不用担心引火。”库洛洛看着他秀细的手指在掌心点了一下便迅速撤离，如同一条冲上海岸的银色游鱼留下淡淡水痕，使他联想起一场捉迷藏游戏。

库洛洛的手指很长，像握画笔或是弹钢琴的手。他将烟柄掂在手里看了一会儿，衔在嘴里。那是巴尔古地区很常见的雪茄，侠客曾经最爱的牌子，库洛洛还记得他法兰绒外套衣领上常年冒出的淡淡苦扁桃味，对他面容的印象却只剩合上棺材时那张已经清洗干净、四分五裂的脸。彼时，他的血已经流干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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