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从小没见过我外公几面，准确来说，只见过一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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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从小没见过我外公几面，准确来说，只见过一面。

是在他临死的时候。

外公这个词，很少在家里提起。就算偶尔说到，往往也只是匆匆带过，好像在避讳着什么。好几次我母亲说要带我去看看外公，都被父亲否决了。

父亲总是皱着眉头，淡淡地飘过一句，“下次吧。”

下次吧、下次吧、再等等。

直到我十岁那年，才真正见到了外公，因为他快死了。年幼的我对死亡没有具体的概念，只知道外公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。

那时我母亲和父亲大吵了一架，母亲指着我父亲的鼻子骂道：“方哲明！那是我爸！”

父亲无奈之下才同意。也是自那以后，父母的关系就冷淡起来，就算我从外公家回来，也丝毫没有好转。他们渐行渐远，到了今天的地步。

我记忆中，外公家并不大，就两间小屋子。外面那间是待客吃饭的，里面那间既要睡觉还要煮饭，所以当我见到躺在床上的外公时，只闻到满屋子药味。

外婆在生下母亲不久就失踪了，有人说她是受不了外公古怪的脾气，所以逃走再嫁了。没有人知道真相，因为没有人再见过外婆。

我见到外公时，他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单衣，薄薄的，比那药罐子里飘出来的烟还要轻。外公就静静地躺在床上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，整个人都特别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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