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超短篇）

-----正文-----

悬崖

（一）

“哥哥，你要不要我？”

“乖，你先下来好不好…”

“哥哥，你为什么不要我？”

“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！快下来…”

“哥哥，你不要我。”

…

“不——！”

这是刘耀文第三百个日夜从这个噩梦里醒来。

一身白衫的苍白少年站在崖前，转过头跟他说话。长袍是雪白的，皮肤更是白腻得快要透明，散开的墨色长发在狂风里卷动撕扯，只有眼睛和嘴巴猩红得如同点点朱砂。未达弱冠的男孩绝望地望着他，精致的脸上泛出易碎的脆弱。他一边强忍着泪水不从眼眶滑落，一边把水光晕在红血丝里，下垂着眼角一遍遍地问：

“哥哥，你要不要我？”

然后，不管梦境里刘耀文回答了什么，那个男孩都决绝地跳崖而下。

白色的袖条在风中归绕，像极了下葬礼中的魂幡。

（二）

“令公子，近日是否仍湎于旧梦中？”

“是啊，劳烦灵怀大师了。我恐我儿这病啊，可能无治了。”

“阁主莫说此话，令郎正值少年意气奋发之际，怎会长久被梦魇纠绊？您放心，老衲定拼尽所学，全力相医。”

“那便有劳大师。”

“万病除源才可医，阁主虚得告诉老衲实情。”

“从何谈起？”

“便从那白衫男子吧。”

“那只是个男孩。他是我忘川阁内九玄宗师的内门弟子，名唤朱志鑫，文儿的同门师弟。”

“那究竟缘起何故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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