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应该见过他，是我同学的哥哥，我现在在他的报社工作。”

沈穗之坐在桌子对面，无意识地拨弄着坐垫上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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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应该见过他，是我同学的哥哥，我现在在他的报社工作。”

沈穗之坐在桌子对面，无意识地拨弄着坐垫上的流苏，面对父亲的时候，他总是显得格外的拘谨。前不久他和父亲说过，自己不会再继续念大学，“我想尽早工作。”这或许是真话，但沈穗之自己清楚，这句话后面还藏着另外一句话，而这句话是他不敢也不会向父亲说的，”我想要离开沈公馆。“父亲的反应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意外，他只是模糊地说了一句，”这样也好。“这些时日，沈伯南似乎变得温和得多了。他想，自从先生来后，父亲便好像变了一个人。

谢临安在父亲推荐的银行工作，也算是有了稳定的收入。穗之想，他要搬出去的事，还没有和任何人说过。或许他可以在先生工作的银行附近租一栋洋楼。那周边日本人和法国人都很多，应该很容易便能租到房子，或许先生也可以搬来。穗之总觉得，先生在沈公馆待得并不自在。是因为寄人篱下的关系吗？他无从问起，也无法从父亲的口中得知任何消息，似乎独坐在书房的谢临安只是一尊玲珑剔透的玉佛，悲欢喜怒压在眉角，不足为外人道也。

他抽身回到大堂里，擦肩而过几个拿碗碟的仆役，一帮人随着老妈子的指示在瓷碗里倒朱古力和牛奶糖，见了穗之，讨好地笑一笑，手上的工作仍是没停。年节未至，沈家已经热闹起来，流水式的请客还席，客人里除了亲眷，更多的是商界和政界的要人。他四下看了一圈，没有找到先生，多少有些失落，但想来也可能是银行还未下班，也不再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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