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82）

-----正文-----

宏湛不想听了。

他关上房门，坐在地上，说不清为何，他一点也不想哭。他只觉得自己很滑稽，当舟澎说侯庆是内鬼时，他也不觉得厌恶。相互渗透是这一场战争必然的结果，只是看谁更缜密，谁更仔细，谁能抓住更多的线索。

当浦硕的真面目暴露在他的眼前时，他不觉得厌恶。当年的那些好全部如烙印一样打在他的心里，打在过去。

他不相信。

那是他的浦硕，不是松涵。

他不要松涵。

可是为什么当老烟说这一切都是松涵而不是浦硕时，他感觉到厌恶。

他还觉得很可笑。

他几乎背得下浦硕的每一封信，其实他的信不多，几个月才有一个，所以他会反复看。他会幻想浦硕写下这些字句的表情，他的想法，他的引用，哪怕浦硕的形象，已在宏湛的记忆里模糊。他用那些小纸片积攒着，只是为了给自己传递着思念。

他爱宏湛，宏湛也爱他。

囚区何其枯槁，浦硕的信件就像一泉池水。它滋润着这片皲裂贫瘠的土地，陪伴宏湛熬过漫长的十年。

而当下告诉他，不，这些东西都来自另一个人，来自那个强暴他的人，宏湛不懂该想什么。

但是理智告诉他，对，只有可能是松涵。

尤其当松涵听见播放的《雾枭故事集》，顺着旋律打开了他的房门，第一句话便是——你出来了，如何能不见我。

宏湛为什么要见松涵，他没有理由见松涵。而所有的理由不外乎十年的信件，如果他清楚地知道这些信件全部出自于松涵，是的，他不会拿起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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