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公主衣着华贵，头上嵌着南海珍珠的步摇，映着流苏上的金片闪闪发光。

她目无下尘，自侍卫的包围圈后徐徐走来，下巴微抬，对他居高临下说：“你若把它予我，你想要什么样式的花灯，我皆可以换来给你！”

骄横而嚣张。

青衫男子看着那众星捧月般的少女，攥紧花灯，轻轻摇了摇头。

他回绝了小公主的提议。

——小公主后来才知，那是他抢来，欲要亲手赠与他妻子夏氏的上元礼。

小公主的耐性向来不大好，男子不给，她便伸手去夺。

青衫男子一手将花灯举过头顶，小公主纵使跳将起来，亦触不到花灯边缘。

她生气极了。

她招招手，那侍卫一左一右，押着青衫男子，使他跪在地上。

他手中的花灯在夜幕中愈发明亮。

小公主以为她终于要得偿所愿，笑容欢欣又恣意：“你看，这天下间，从未有过我得不到之物。”

那是炫耀的口吻。

青衫男子抿了抿唇，于小公主的手恰要抓到花灯之时，他借助内力，蓦然将花灯一抛——

花灯脱了手，遥遥砸在桥底江面上。

水花溅起，涟漪微漾。

花灯在江面之上沉沉浮浮；灯火在小公主的眼中明明灭灭。

那青衫男子忽地笑了，笑容带着深秋的凉：“这世上并非所有东西，都可用金钱权势交换的。”

他如是说。

小公主望着花灯漂远，怔然迂久。

她抬起手，拽下他脸上的银白面具弃之于地，用力甩了他一巴掌，恶狠狠道：“你可知我是何人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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