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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7 出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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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式通知你们,我,出柜了。

-----正文-----

陆微一走,贺朝行躺回枕头上,跟被抽了魂似地闭着眼睛假寐。

病房门发出一声巨响,被‍‌大‍‎力‌‎‎‌‍关上。窸窣的布料摩擦声停下后,贺朝闻先开口:“老三,你什么意思?”

贺朝行也不睁眼:“正式通知你们,我,出柜了。”

“出柜?我看你是不想活了。”贺朝闻怒吼道。

贺朝行不耐烦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,见贺朝闻阴沉着脸坐在对面沙发上,眼底的怒意已经快压不住了。

贺爸坐在一旁直叹气。

贺朝景和顾应靠在窗边,像是在刻意跟他们拉开距离。

见他们脸色更加难看,贺朝行轻笑了一声,懒懒道:“别装了,表现的这么惊讶,你们不早就知道我喜欢男的吗?”

“我给你脸了是不是?”贺朝闻猛地站起来,被贺爸拉了回去。

贺朝行厌弃地翻了他一眼:“客气了,脸这东西,你还是自己收着吧,丢光就没了。”

眼看着兄弟俩又要吵起来,贺爸打圆场道:“你小子好好说话,昨晚老二还在应酬,接到电话就赶来了。为了抓那几个狗东西,一晚上都没睡。”

贺朝行不说话了,看似在听贺朝闻的斥责,其实满脑子都刚才陆微乖巧低顺的模样。那双含情眼湿漉漉低望着他,看的他心痒难耐。要不是受伤不允许,真恨不得当时就把陆微给扒了。

贺朝闻泄了一通火后,贺爸才开口问:“你跟那个小伙子……”

虽说他经过老大的事情,已经接受同性恋爱的事情,但真要看着老三也带个男孩子回家,多少还是有点过不去心里这道坎。

“嗯。”贺朝行大方承认:“我喜欢他。”

“老三,这位又准备玩多久?”贺朝闻嗤之以鼻。

“我艹,他可是老子捅腰子拿命换来的。我警告你,少搞事情。你要敢像拆老大和他养那家雀儿一样对我媳妇儿,我现在就爬起来,弄死你。”贺朝行神情严肃,完全没了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。

贺朝景闻言和顾应对视了一眼,顾应冷冷地朝着老二的背影瞪过去,揽住贺朝景的腰,将人拉进了怀里。

“你早就过了叛逆期,爸妈从前任由你胡来,我都忍了。你知不知道,这件事传出去对贺家影响有多大。”贺朝闻沉声指责道。

“不知道,也不想知道。”贺朝行偏过头:“我腰子疼,没什么事儿,你们回去吧。”

贺爸幅度极大地摇了摇头:“老大这样,你也这样,我和你妈还怎么指望抱孙子?”

“那压力就给到老二了呗。”贺朝行耸了耸肩:“老干部就应该响应国家号召,三胎保底。但也说不准,老二的弯弯肠子,进出口的棍子也不知道带歪了没。”

贺朝闻气得想上去抽他:“贺朝行你不结婚,老了以后怎么办?”

这句话直接把贺朝行气笑了:“老了就死了呗,怎么着,接婚阎王给补贴,还能晚死几年?”

“行,就算你说的有理。那咱往小了说,孩子总要的吧。大家都不生孩子,人类不都灭绝了?”贺朝闻被气得思绪都乱了。

“恐龙也生孩子,不也灭绝了。”贺朝行朝他摆了摆手:“别说的好像我生了个孩子,就能拯救世界似得。”

贺朝闻说不过他,摔门走了。

贺爸也起身,说贺妈已经在从国外回来的路上,最晚明天也就到了。他看了看老大,又看了看小儿子,深叹了口气后,便也跟着贺朝闻走了。

房间一空,窗边的两个人就显得特别有存在感。贺朝行用眼睛点了一下贺朝景:“你俩不走?”

贺朝景说:“你身边不能离人,等你哪位来了,我们就走。”

贺朝行扯了下嘴角:“别这位那位的,人家有名字,叫陆微。”

“哦?”贺朝景歪了下头,眼镜链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光泽:“那也请你记住,我男朋友叫顾应,不叫家雀儿。”

顾应是他朋友的孩子,大学在安城,托贺朝景照看一下。毕业后,顾应不想走,他就带在身边做助理。

两人确认关系,贺朝行就一直管顾应叫“老大家养的家雀儿”。

贺朝行跟他大哥其实关系还行,就是斗嘴习惯了:“行呀,我都这样了,大嫂子不得留下照顾照顾?”

贺朝景目光淡淡地看着他,语调很慢:“弟媳应该也不介意,回家伺候一家老小吧。”

贺朝行咂摸了下贺朝景的话,倏地笑了:“称呼不错,一会儿我媳妇儿来了,你再叫一遍。咱俩扯平,从今往后,你养的那家雀儿就是我亲大嫂。”

顾应黑着脸:“贺朝行,骨头松了,我可以给你紧紧。”

贺朝行指着他:“你上我大哥那天,我可在隔壁房间呢!”他一副认真回忆的样子:“要说那天的动静吧……”

贺朝景:“……”

“好了,你当我什么都没说!”顾应耳根倏地红了。

后来的两个多小时,两人权当贺朝行是空气。

陆微回宿舍梳洗干净后,给辅导员请了几天假,又给兼职的两家单位去了电话,有些直接表明会另找他人,只有做家教的那户说等他有空了在联系。

陆微确实缺钱,但贺朝行为他受了伤,他也不能昧着良心不管不顾。

回医院前,陆微在市场买了点水果,一直走到病房门外,心里依旧忐忑不安。他害怕碰上贺家人,早上的一幕现在想起来,都让他心烦意乱。

他握着门把,在心里将贺家人可能会问到的所有问题,反复练习了很多遍。可还没做好准备,把手一沉,被人从里面转开了。

陆微和顾应皆是一愣。

陆微脸部僵硬,笑地嘴角直抽抽:“你好”。

顾应侧开身给陆微让路,对着病房里喊了一声:“哥,他回来了。”

贺朝景说了声“好好休息”,便起身朝门外走去。

贺朝行竖着耳朵听,等他叫那声“弟媳”。

贺朝景逆着光,陆微看不清他的表情,但却感觉这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清冷的矜贵感,让他莫名有种想要仰视的错觉。

两人擦肩而过时,贺朝景顿了下脚,微微侧头对陆微道:“麻烦你了,弟媳。”他的语气比刚开始见的时候温柔了许多,说话的声音像是初春三月的微风。

陆微脸刷的一下红了,结巴道:“不,不会,麻烦。”

贺朝景点下头,带着顾应离开了。

陆微目光一直追着两人背影,第一次觉得两个男生在一起,也特别般配。

他暗自想,或许只要真心相爱,即使是同性也挺好。

生出这种感觉时,连陆微自己都震惊了。他惊讶于不知何时内心被动摇,潜移默化改变了他的择偶条件,或者说是他的往后余生。

但一想贺朝行的巨物会‎‍‌‍‌插‌‍‎‌进‎‌‎‌他身体里,陆微还是有点害怕,毕竟……

陆微还没从沉思中抽回神,倏地听见房间里一阵猛咳。他紧忙跑进去,见贺朝行正挣扎着要坐起来。

“你干什么?”陆微上前揽过他的背,让他靠在自己怀里。

贺朝行一脸痛苦:“我好像中毒了。”

“哈?”陆微怔忪,吓得冷汗都出来了:“中什么毒?”

贺朝行用额头贴着他唇:“好、孤、独!”

陆微肩膀一下子垮了,扬手想抽他,最终还是没忍心落下。紧接着,肩头又蓦地一沉,贺朝行将头埋进他颈窝处“哎呀”了一声。

“又怎么了?”陆微已经没脾气了。

贺朝行闭着眼,拉长了音调:“孤独……死了……”

陆微又好气又好笑,揉了揉他的头:“行了,别闹了。”

他将床摇起一半,又拿了个枕头垫在贺朝行的头下,调整位置的时候,两人脸靠的很近。贺朝行像是欣赏文物似得,眼珠子不停跟着陆微转。

陆微被看的羞怯,捂住他眼睛:“别这么看我。”

贺朝行不反抗,一手摸索上陆微的腰,醋味十足道:“那你以后也别那么看老大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:“不过看了也没用,你俩一个号。”

说完,抓着陆微的手从眼睛挪到嘴边,在对方掌心亲了亲。

“你胡说八道什么?”陆微将手撤回来,一时尴尬的不知该做什么,便取了个苹果在贺朝行旁边削。

贺朝行撇嘴:“别忙了,我暂时不能吃。”

陆微头也不抬:“想多了,给我自己的。”

贺朝行看着他利落的削好皮,放在嘴里咬了一口,一股浓郁的苹果香瞬间溢出来,连空气都清甜了许多。他找了话题:“跟你讲讲我们家的情况吧。我们家……好像也就那样。”

“我大哥从商,我二哥从政……”

陆微顺口接了一句:“那你从什么?”

贺朝行一字一句的说:“我从草原来~,温暖你心怀~,不变我的情……”

陆微一把捂住他的嘴:“别说了,再说就要唱起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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