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竟成了卷册上，第一个有死期的神族。

-----正文-----

9

“兄长息怒，是我吩咐吟月查的。”

栖迟站在冥府案卷阁内，低眉顺眼承认错误。

落延面若寒霜，对跪着的黑白衣二人抬抬手，“你们先退下。”

案牍如山，烛影跳动。幽冥阴风呼啸，止息于门外。栖迟等了几个静默的风嚎，开口道：“我找他千年，幸得上天眷顾。如今他妖体孱弱，无法结丹。还请兄长垂怜，许我召枉生雷劫。”

落延上前一步，抓住栖迟衣襟，指骨作响，“你在我面前说什么浑话？阴阳给谁听？这些年知你难过，哪一次生死簿不是随你翻找？现在是什么时候？你敢把这话说给阿娘听么？”

栖迟任对方拽着自己，顺着力道脚尖点地，叹息一声：“阿兄，生死有命。你当可怜我吧。”

襟前一松，他被落延放开。栖迟望着摇曳烛火，继续道：“这些年你和阿娘为我耗损修为，凡人还有什么结草衔环来世以报，可我……，就当是欠你们的，还不了了。”

落延背过身，仰头看着无尽卷宗，“这算什么，你蛟王殿下还打算哭一场？”

他抬手召过一卷竹简，缓缓展开，摸着上面字迹，问：“什么时候知道的？”

“昨日，吟月发现因果链上，有因寒芒枉死妖修，才知他居然在我神录上。”

“你明白我不是问这个。”

栖迟苦笑，“死期么？我没有看过。但自己的身体，我还是知道的。阿兄，神录不会凭空变动，是我大限将至，才有此显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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