腐

-----正文-----

老陈？

陈作为百家姓的前几位，实在是个大姓，苏槐本不该一下子精准地想起这个老陈究竟是谁，但前几天做的那场梦里，他却违和地梦见了他。

那梦本来美得像是电影。带盐粒的西瓜，丰沛饱满的汁水，还有苏黎生疏却动情的抚摸。硬梆梆的凉席竹片贴着皮肤，带来沁凉的触觉，还有苏黎落在他身上的、小心翼翼的一道热气。

青年投以心上人热烈的注视，几乎灼烧得像是一个吻。

好热。

错乱的艳情角落，单调地响着机械运转失灵的声音。风扇又坏了，怎么也修不好。

苏槐几乎要沉溺在那个梦里，他在凉席上辗转，贪恋地勾着那个温热的苏黎求欢。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，触手可及，远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。

唯一的违和感是那个电工。

老旧的、吱呀吱呀叫的风扇旁，苏槐见到他那张不太会笑的、黝黑的脸，像是蹩脚的穿帮戏份，在他的春梦里扭捏着不和谐的气息。

陈工长着一张不爱说话的嘴。他几乎只是活在众人们闲聊里。说他年轻时就敢自己剪电线，早年厂子里认识过一个女工，生了个儿子。儿子没长多大，还在读书的时候就死了，女人也跑了。后来也没有再结婚，和一个姓朱的寡妇搭伙过日子。

奶奶家里富裕，电器买得早。早年村里穷，电工也少，电器出故障就找他帮忙。只是技术并不好，一修就要在家里修好几天。客房空着也是空着，陈工于是边修边住在奶奶家的客房里。偶尔，朱翠水要带着饭盒来敲奶奶家的房门，嘟嘟哝哝地怪他不着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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