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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莉莉

-----正文-----

班主任还是发现了小说的事情。

那是一个黑云压顶却又只飘小雨的中午,湿滞的空气叫人忒不舒坦,教室里的人大多神色恹恹。慌慌忙忙赶公交打卡的班主任到教室的时候就拎了本参考书,右半边的袖子颜色深上几片,眼镜上也沾了些水滴。把参考书丢上讲台后,他一面捞出块镜布擦着眼镜,一面绕着座位中间的过道踱上一圈。途中有些个翻页合书的声音,也有些个写写画画的身影,当然,更多的是趴在桌上,懒于抬头对视上一眼的补觉人。遇上这样的人,班主任的脚步就会慢上一些,多看几眼,好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把人给叫醒。

急促的上课铃从不眷顾困倦的孩子,不留情面地宣告着课程的开始。班主任快步走完剩下的半圈,沿途或是敲敲桌子或是喊上几声,回到台上讲起了昨天的作业。

这份作业何莉莉还没有开始做,或许前一份作业也没有。不过她现在没什么心思想这作业的事情,不知道在哪里或者为什么,她感到时间难捱感到坐立难安。闷热的空气里待久了也就那么回事,比这更令人窒息的,是散乱的思绪和面前的书堆,当然还有周围听课的同学。迟滞的思维叫她难以思考,看上几行字,却没法去运转自己的脑子,仿佛被冻住了的机器,又或是带不起来的飞轮,每次她试图去运转,总像踏入一个虚空,没有结果,没有踏处。而藏在更深处的焦虑又支配着她,叫她不得接受这状态,叫她保有这份痛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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