玛格丽特

-----正文-----

“我的爸爸妈妈在火灾里死了，我来投奔叔叔，结果叔叔早就病死了。”

玛格丽特握着一个破旧的皮箱，站在碎石滩上。她神情恍惚，眼下一片青紫。她垂着眼皮，由近到远数着碎石滩上完整的红色贝壳。傍晚的海风带来了夏日难得的清凉，她身上被汗水浸透的裙子被风吹干。

在来的路上，无论谁和她搭话，她都会说这句话。

“我的爸爸妈妈在火灾里死了，我来投奔叔叔，结果叔叔早就病死了。”

说完这句话，玛格丽特就会低下头，安静地看着自己脚上灰色的鞋带，不回答人们的任何提问。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眼都暧昧、破碎，让人喘不上气。玛格丽特咀嚼着其中的每一个字符每一个标点，强酸性的味道烧伤了她的舌头。酸味从喉咙开始，一路向下到胃到心脏，最后向过去蔓延。

在疼痛中，玛格丽特看到了当时的场景。她的叔叔正在和她做游戏，他们两个之间的秘密游戏。

她的叔叔解开腰带。

“谁是可爱的洋娃娃？”

玛格丽特是可爱的洋娃娃。

她的叔叔掀开她白色的纱裙。

“可爱的洋娃娃应该怎么样？”

可爱的洋娃娃应该一动不动。

她被叔叔压倒在床上。

她的叔叔一只手捂住她的嘴，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。这其实没有必要，因为玛格丽特像一个真正的洋娃娃那样一动不动，十分安静。她躺在床上，把注意力放到别处来缓解下身撕裂的疼痛，用颈部的皮肤感受珍珠项链的硬度，用脚趾感受袜子的针脚。在叔叔看不到的地方，她偷偷违反了游戏规则，转动眼球，看着房间的陈列品。滴答的钟表再看她，绣着金线的小狗布偶再看她，门外的眼睛在看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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